Sunday, November 9, 2008

不左傾的美國 (譯)

不左傾的美國

11.09 英國觀察報與衛報發表

為什麼美國未來不會左傾?
歐巴馬當選第44屆美國總統,亦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黑人總統,此番成就被稱為一場革命與改變。右翼的共和黨擔心美國陷入比羅斯福更激進的領導人手中。但是在選票分布與歐巴馬的人格分析後,其實美國會發生的變化可能會比我們想像來得少。

Paul Harris 寫於紐約

這看起來當然像一場革命。全國滿地開花,共和黨成員紛紛落敗,即使傳統上不是民主黨的州,也在這一代下改變為一片”藍海”。城市一個接著一個,成千上萬的人走上街頭。在白宮大門,聚集人群大聲呼喊: 歐巴馬!歐巴馬!

面對歐巴馬為下屆總統,許多人不禁忖想以歐巴馬出色的競選口號,未來的政治變革不知規模為多大。許多人談論著,這是第二個”新政”。他們期許民主黨有機會改變美國,他們計畫民主黨主導美國政治至少十年,這確實是除舊換新的時機。

數字也支持這議論,歐巴馬是自1976年以來,第一位贏得超過百分之五十選票的民主黨代表。他為民主黨贏回美國南部、中西部地區和洛基山脈,民主黨終於又成為全國最大黨,共和黨散沙般一敗塗地。

競選期間,共和黨打手稱歐巴馬信奉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他是贊成增加稅收開支的民主黨,他是最自由派的參議員,他是最危險的激進份子。但是,美國人投給他了。不僅如此,歐巴馬大幅領先,投票的民眾們是花時排隊來選出第一位非裔總統。”這是最根本的變化,即使在一年前,也不可能預知這現象。”
紐約Sarah Lawrence College 的政治學家David Peritz說道。

自由派正拭目以待。歐巴馬的單字競選口號就是”改變”,也代表選民要的是這改變。一些積極派認為目前就像羅斯福為美國帶來的改變。只要由上到下一手操控政府,歐巴馬就可以使這個國家改頭換面,而共和黨也只是無力的螳螂擋車。這論點聽起來頗有趣,但是,會成真嗎?

美國左派的歷史一直都不太愉快。這國家的保守主義似乎與生俱來,所以懷抱左派理想的政治家們總是徒自悲傷。但是,歐巴馬已經著手準備執政,他開始組織團隊與設定目標。競選時的宣傳與夢想已經結束,美國人們想要知道歐巴馬信誓旦旦的改變是否會成真。結果即將揭曉。

有時候,見微知著,競選中最具說服力的時刻往往出現在被淡忘的細節。今年一月,歐巴馬會見內華達州的報紙,Reno Gazette-報社編輯。歐巴馬對他們大力讚揚前總吐雷根,編輯們深感意外。歐巴馬讚揚的不是雷根的政策,而是他可以改變國家的領導能力。歐巴馬說” 因為這個國家準備好了,所以他把我們領往一條完迥然不同的路徑。” 希拉蕊也曾以此事攻擊歐巴馬,認為歐巴馬左中帶右。但這些爭論最後亦被淡忘。

到現在為止。隨著他上周當選,這些評論有了新的論述,許多民主黨人希望歐巴馬就是左派的雷根。他可以改變美國的一代。畢竟雷根主義也從1980引領風騷到上周了。從他之後的每位政治家,包括柯林頓,都必須奉陪雷根確立下來的遊戲規則,也就是親商,減稅,鷹派,反政府干預公平競爭。如今,有許多自由派人士說歐巴馬的任務也是相同。但是,是反其道而行,”華盛頓那邊有許多結束雷根時代的討論”, American Enterprise Institute 的研究員John Fortier說道。

歐巴馬已經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支持群眾聯合。包括,大學教育程度的白人,黑人和西班牙裔與年輕選民。這些群眾支持幫助民主黨拿下搖擺州,如俄亥俄州,愛荷華州和佛羅里達州。甚至把一些州由紅轉藍,如印第安那,科羅拉多州,新墨西哥州,內華達州,弗吉尼亞州和北卡羅萊納州。民主黨在國會參眾兩院也是收穫頗豐,給予歐巴馬足夠的控制權。”很明顯,他身負重任,而權力也在手。現在問題是,當他談到實現”改變”,他所指為何? “ 布希前助手共和黨David Frum指出。

這是每個人放在心上的問題。在競選宣傳時,這議題可是雄心萬丈,甚至潛藏改變。在伊拉克問題上,歐巴馬承諾或許在16個月內撤軍。他將與各國領導人會談,如伊朗,古巴和朝鮮。他已經答應擴大廣推醫療服務。他希望為中產階級減稅並提高富人稅,這與布希政策大相逕庭。他亦希望大規模擴大綠色產業和替代能源,並推廣軍隊、學校、或海外服務可轉成學費支付大學。以上所述的政策全都指向一根最根本的改變,就是把政府帶回人民的生活。

但是,除了政治影響力與左翼想法,歐巴馬的競選非比尋常。那是一場科技世代下的群眾運動,他的組織吸引超過310萬的網路捐款者與志願者。在每個國會選區,他們是潛在的活動份子,時時刻刻準備鼓動、遊說、宣傳歐巴馬的政策。這巨大的力量在美國政治上史無前例,從來沒有一個政治家曾指揮這群線上的草根部隊。在他上周二晚上發表勝利演說前,是他在發電子郵件,歐巴馬告訴他們要準備好, 他寫道” 我們要做許多事使國家回到正軌,我會盡快告訴你們下一步是什麼。”

這未來當然也嚇到一些美國人,說嚇真嚇。上周在德州博蒙特郊區的麥迪遜酒吧,當地的共和黨人看歐巴馬的選情開票一路長紅,支持者們在樓上聚集觀看電視的實況報導,氣氛一片低迷。儘管德州然相當死忠挺紅色共和黨,但其他州早就改變心意了。”我認為他是個社會主義者,我不認為選給他的人知道他真正的計劃是什麼。”Marilyn Martindale說道。

這是大家同意的論點,當麥迪遜酒吧內支持者一片哀悽,談的都是在歐巴馬領導下,"改變”會變得多糟。”我擔心我們的生活方式會有急遽的變化”, Sue Harris聽到Fox 新聞大聲宣布共和黨的失地而憂心說道。

但是,也有強烈的跡象顯示儘管共和黨最畏懼的,或是民主黨最雄心勃勃的理想,其實都建立在不穩定的基礎上。歐巴馬不只面對危機處處藏伏的經濟環境,他本人其實是溫和不激進的。反之德州共和黨支持者的擔憂,許多人認為,歐巴馬一點都不是革命派,選戰也沒賦予他追求革命的權利。

許多歐巴馬的競選活動是建立在穩固的中間立場。從2004的演講到2008的競選,他一直致力呼籲團結。選戰時,他為擁槍者捍衛他們的憲法權,他支持死刑,他承諾減稅,他對醫療保健的政策比他民主黨的對手如希拉蕊或艾德華還要溫和許多,他勸告黑人男性負起對家庭的責任,他的政治演講總是充滿宗教價值。

事實上歐巴馬對他的基督教信仰比麥侃更公開。”我想他正在積極準備,但是不是激進”政治評論員及柯林頓前助手Larry Haas說道。

看一下新聞頭條下的選票數字,美國當然不會在一夜之間搖身變為全自由派。麥侃面對共和黨最艱難的困境,但是他還是贏得了百分之46 的選票。歐巴馬北卡羅來納州,印第安納州,俄亥俄州和佛羅里達州的勝利只是幾個百分點。

最近一場民調顯示,約莫只百分之22的美國人認同自己是自由主義者。也不要忘了,麥侃曾經的民調領先。只是繼大蕭條以來的此次的金融危機後,歐巴馬才開始穩定領先。他的大幅勝利跟羅斯福在1936年贏得48州,或雷根在1984年贏得49州是不可相比的。其實,歐巴馬還是在白人選民中輸了12點,而白人仍然佔百分之七十四的選民。 “這不是小波浪,這是一場小地震。當然,當你站在地面上,小地震可能還是感覺很大” 布魯金斯學會的智囊,Darrell West說道。

這也就不驚訝最上層的民主黨員們,不像此黨的左派激進份子,並沒有鼓動革命。
“政府必須站在中間” 眾議院 Nancy Pelosi 上周表示道。” 我不認為這會是一個”新政的任務,民主黨全國委員會Howard Dean同意道。事實上,歐巴馬的野心似乎被限制了,也會對他接下的經濟爛攤深感無能為力。長久以來得醫療政策理想很可能分階段進行,而不能一蹴可幾。

“我不認為醫療保險立刻就會生效。他至多只是增加改變” Darrell West說道。大型政府計畫須要面對預算緊縮或開支削減,美國基本上民意不會變,對自由主義的價值也不是全盤接受。大部分地區依然保持中間偏右的基本態度,只要看看上周加州拒絕同性婚姻,我們便一目了然。

儘管上周是舉世歡騰,但這保守態度依然會在外交政策上更加明顯。”美國外交政策有其強韌的延續性”,上周歐巴馬就會開始接收跟布希一樣的每日情資,任期內他會天天接收情資彙報,這比他自由主義的理想影響更多他的外交政策。

歐巴馬對伊朗,古巴,委內瑞拉和朝鮮,可能會更願意開放對談。但是,美軍勢力依然會駐紮在世界各地。事實上,當涉及巴基斯坦和以色列,歐巴馬比布希或麥侃更強硬,他曾表示願意應用武力。對歐巴馬上台友好的國家可能即將會意識到,世界的權力關係仍然不變。政治遊戲是每個美國總統都玩的。

但是,若歐巴馬的勝選不表示美國接受左派,它指標一件事:拒絕小布希的共和式。在這方面,一個新的時代確實到來。這次選舉把共和黨甩到政治荒郊,許多人相信雷根帶領的保守運動早應改變或結束。”這是民眾對小布希保守主義的明確否定,這是失敗了。”Centre for American Progress自由派智囊,John Halpin說道。

上周共和黨在維吉尼亞州開始敗選檢討。保守主義象徵Brent Bozell,也是媒體監督創始人,與大約20位黨內領導會晤討論共和黨未來走向。他們請來反稅鬥士Grover Norquist 與American Spectator 出版人 Al Regnery。會談後,Bozell透露會談結論,”共和黨得溫和派已死”,這呼應保守人士對溫和黨員的攻擊,諸如專欄作家David Brooks和 Peggy Noonan,層在選戰時批評右派,有些人已要求他們離黨。

這對民主黨來說,當然是好消息。民主黨,遠離發動左派革命,又擄獲了中間派的民心。共和黨勢力已經節節敗退到剩核心支持者了。因此,共和黨會比這國家更加右派且保守,且一步步向右派趨近。它也可能在2012年後繼續面臨苦戰。Halpin認為,他們派系分裂會更加明顯

共和黨內爭可能會源於其保守派的支持,很有可能以培林帶領對抗共和黨溫和中間的改革派。就跟保守黨在1997年英國首相布萊爾勝選後的下場,或者工黨在1983來柴契爾夫人的勝選後的經歷一樣。美國人現在對共和黨不甚關心,他們對墮胎與反同性婚姻的試金石政策雖然可以喚起激情,但是贏不了選戰。

歐巴馬大獲西班牙裔票數也是勝選關鍵。布希和他的政策軍師羅夫,為這群增加快速的人口奮力拼命。但是,移民改革在共和黨保守派中止了,這使得共和黨支持者白人居多,但少數族裔選民正在增加,力量也更強大。

要為共和黨喚回民心並非一朝一夕即可完成,歐巴馬暫時也還未犯下大錯。Frum 為共和黨提供未來幾年後之機會評估,如果上述歷史的教訓成真,現在共和黨會更趨保守,這樣2012年的候選人勢必以右派上場。”只有再一場的總統敗選才會把共和黨拉回中間派。但是,說老實話,這可能會比預期花更久時間。”布希前助理Frum說道。

儘管政治本身錯縱複雜,但毫無疑問得是真正的變化上周就登場。在德州的紅色中心點Beaumont,儘管站在設在工會大廳的投票亭外,Claudia Deshotel明確表示她投給歐巴馬”我只是想要不同的東西,我們需要改變。任何事情要比我們現在得到得更好。”

她得到改變。右派已經被拒絕,儘管左派還沒被全盤接受。歐巴馬會謹慎挑選一條可取可行的道路引領這國家走向不同的路徑。但是,美國政治是真正有件事改變了,2008的競選讓黑人入主白宮。象徵式的權力雖還無法扭轉,但是此次已經打破障礙,就在上一代這障礙似乎還是高不可攀。

同時,希拉蕊與培林克服障礙,並且追求最高公職。這會是美國遠往直前的新路。未來的少數民族和婦女到雙方陣營是不可避免的。從這個意義上講, 2008年總統選戰創造了一個勇敢的新世界。



** 以上文章為柯鳥中譯,請尊重網上智權。

Wednesday, October 22, 2008

金融奇景災難電影,何為真? (譯)

當代重要法國哲學家 Alain Badiou 評論金融危機

(Badiou 於10.17發表於Le Monde,粗體為Badiou原文未刪部分。
英譯由Infinite Thought與ICR發布於其部落格上)

在這金融危機的奇景下,何為真實 ?

如同我們所見的,這場全球性金融危機就像平常電影公司行銷包裝的賣座爛片,所有元素一應俱全,排山倒海而來的災難奇景、強力牽扯的魁儡懸線、熟悉的異化,(雅加達的證交所跟紐約有同樣奇景的災難電影,從莫斯科到對角的聖保羅,相同的金融大火逐一吞噬相同的銀行),更不用說,驚悚的劇情,逃不掉的黑色星期五,所有事物不但正在崩潰,未來也是分崩離析摧枯拉朽一片毀滅。

但是,有夢見鬼,希望相隨。就像災難電影,前台那些有權有勢的小圈子,包括薩科奇(法總統)、鮑爾森(美財務部長)、梅克爾(德總理)、布朗(英首相)、特謝里(歐央行總裁) 正費力作戲,欲救這場金融大火,數以億計砸下錢坑。我們接著會有時間好好陳思,(歹戲也會拖棚) 上億元的資金從何而來。( 就在前幾年,當窮人跟這些頭頭們要錢時,他們可是把口袋翻出來,口中也喊著肚子扁扁沒錢發。筆者行文有限,這題材就先不列入討論。) 他們大喊 ”搶救銀行”,這呼聲既高貴、又人性、又民主的在各記者與政客口中波濤洶湧。”一定要不計代價的搶救他們!” 這呼聲很有趣,畢竟那代價並不是這麼得無關要緊。

我必須承認,投出的金額意義對我和所有的人都一樣,我並不是相當了解。(一兆四千億歐元到底有多大?) 我也相當有自信,對信任領導我們的消防員。齊心共力,我確定也感覺的到,他們一定可以成功。銀行甚至會比以往更大型,但是一些中小型的銀行卻只能苟且偷生,最後低價變賣給大型銀行。資產主義會崩潰? 你在說笑吧! 畢竟弄了這麼一回,誰還要這麼累? 到底有人知道它究竟意味著什麼? 我說吧,我們救了銀行,接下的也會群起效尤。這些熟悉親切的電影主角們,不只包括富人、忠僕、寄生蟲,還包括那些對他們又妒又羨的人。想想目前國際現勢與哪種政客分一杯羹,甜中帶苦的美好大結局對他們是想當然爾的必然到來。

讓我們把鏡頭轉向被這戲碼嚇呆的觀眾,他們聽到遠方傳來為銀行起奏的葬曲,只能猜測他們偉大的政府頭頭們有個多虛脫悽慘的周末。這些頭頭們眼前看著這巨大怪誕的數字,不自禁地比較起他們手上的資源籌碼,或為了廣大的人民,他們接著比較起簡單純粹的民生社稷,那些不是他們的籌碼,卻是苦情苦撐此劇的基礎。那是真實的,我們只能離開那鬧劇般的奇觀景象才可以獲得這真相。這場災難電影,儘管有糖精加工甜蜜結局(薩科奇親吻了梅克爾,整個世界感動得痛哭流涕),對坐在暗處的無名者們而言,也只是單單一齣皮影戲罷了。

在過去的幾周內,我們聽到夠多”實物經濟”(產品與貨物流通),還有那個我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的萬惡之淵”虛擬經濟”(投機)。兩相對照,在非真實經濟下,他們的代理人就變成過街老鼠,既”不負責任”、”不理智” 又 ”貪婪掠奪”。 原先是貪婪掠奪助其氣焰,接著對無形的股票,債券和貨幣恐慌失措。這樣的區分顯然是荒謬的,而且立刻相互矛盾。以反比喻來看,金融流通與投資就像資本主義的 ”血液循環系統”。然道心臟跟血液不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人身上來的嗎? 難道金融 “中風”不會對整體經濟的健康有影響嗎? 在過去的五個世紀裡,金融資本主義早已成為一般資本主義的主要成分。對於在這系統下的雇主與經理人而言,他們名義上只須對利潤”負責”,”理智”是用收入來衡量的,絕非他們是貪婪的掠奪者,而是他們理當如此。

因此,我們不可能在資產主義”機房”找到更真實的”商業”甲板或”投機”艙房,他們都是在同條船上。”商業”甲板或”投機”艙房不論如何都先行腐爛生鏽 : 以他們橫掃千軍的多數優勢,創造出只針對利潤的醜陋機制,並以最快最多的衍生性投資獲利。這機制既繁瑣,不便,無用,實在沒有必要花費數十億說服人民。這預示著人民將被慣壞,成了長不大的小孩,他們存在的價值不過是不斷消費新奇玩具。

回到”真實面”不可能是從”非理智”的投機行為轉移到”健康”的產品,反而,它應該是回到基本面,也就是立即反應居住在這世界的居民。並且從置高點觀察資本主義,即使被這災難電影波及,也不畏懼退縮。所謂的真實,是觀影的觀眾,而不是那場電影。

所以,假如我們扭頭不看鬧劇,我們會看見什麼? 睜開眼睛仔細看,我們會看見,一個我們早已知道的事實: 資本主義只不過是搶劫,不合理的本質和破壞性的發展。在其短短數十年蠻橫不均的資產是建立在天文數字的市值蒸發和對世界各區的殺戮征戰,這樣的犧牲代價是由資本主義定論其戰略意義或威脅性。最後,世界戰爭讓它變得更”健康”。

讓我們承認這危機電影的訓示,面對觀眾們的人生,我們仍會以這樣貪婪,競爭,輕率自私的制度而自豪嗎? 這制度把集體生活委託給最卑鄙的人性面。我們還可以歌頌”民主”嗎? 當其領導人拿公民的財政撥款,這種有罪不罰的現象想必也會震驚馬克思本人。即使,他在一百六十年之前早就看清政府莫不過是”資本的代理人”。普羅百姓們一定要 “理解” 社會福利的赤字是無法彌補了,但是砸下數以億計來填補金融黑洞就是緊急優先嗎? 我們一定要嚴肅的接受為了競爭,國有化數千名員工的工廠是不可能的,但是政府卻可以國有化銀行,他們現在身無分文完全是因為過於投機玩火自焚。

在生意上,”真實面”其實是在危機的另一面,這整個金融風暴的幻景從何而來? 事實就是這麼簡單,把神奇好用的信貸放在人們眼前,錢不夠多的人們跟他們借款買屋,他們再把這些人的借貸賣出,並且跟金融證券混和,就像精細地配製藥物,用數學大軍壓境,既科學卻又模糊晦澀。這一切接著流通,出售再出售,不斷在各遙遠的銀行裡增值。是的,從房地產中的確可以衡量這流通價值,但也夠足以讓房地產市場破產。當房產萎縮,債權人會需求更多資金,但買家卻越來越無法償還貸款。當有天他們再也支付不起,房貸就成了金融證券的毒藥,金融債券再也一文不值。但是,這只是個零和遊戲:投機者輸光他的賭注,買家失去了房屋,然後彬彬有禮的被沒收財產。在這場零和遊戲的真實面總是在另一邊的普羅大眾們,最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事實,數以百萬員工的工資,其實無法支付過高的房貸。金融危機的本質其實是住屋供給危機。絕對不是銀行家們無家可歸,人們總該回到普通生活。

我們在這件事唯一可以希望的就是,他們歹戲拖棚之際還可以從人民身上學到教訓,政府本應為人民服務,報紙本應為政府服務,而不是銀行業。回到”真實”有兩相關層面,第一個當然是政治。就像電影展演出來的,所謂對”民主”的迷戀也只不過是對銀行的狂熱奴性。如同我先前所道,他真實的名字,技術層面而言,是資本主義國會制。這樣做是明智的,就像20多年來,許多政治實驗早就開始組織不同性質的政治。

毫無疑問,這樣的遠離國家權力的政治生態會持續很久,它從”真實”而來,透過實際且立即的結盟發明了這樣的政治體系。 結盟包括,非洲與其他地方新來乍到的無產階級,還有在最近幾十年內政爭下的知識分子。這樣的結盟人盡其用逐漸壯大,他們不會考慮與任何現有政黨組織連結,也不會考慮選舉制度和機關體制。他們會創新制度,以無產階級,以政治能力,以想法來獲得新的勝利。

第二個層面就是意識形態。當我們以為”意識形態”早就終結在這時代,這是陳舊且錯誤的想法。今日我們清楚的從”搶救銀行”的口號中看到,意識形態依舊存在。沒有什麼比恢復激情征服世界來的重要,即使它只是依據普通的假設,並自以為是的認為情勢將會全然改觀。在此邪惡壯觀的資本主義下,我們與人民為敵,與任何思想進步為敵。”解放”這母題並沒有力量盡失,但是 “共產主義”卻為這權力賣命賣笑賣身已久。

但是今日,它的消失僅僅有利於倡導秩序,還有那些在那部災難電影裡的狂熱演出的生旦淨末。但是,我們會重新復興共產主義,還有在其主義下新發現的清楚辨明。清楚辨明本就是古老美德,就像把克斯說的共產主義,”以傳統思想干擾激進思想”,然後,它將會帶來”我為人人”是”人人為我”自由發展的先決條件。

要完全打破資本主義國會制,政治需要創造出真正的人民、主權的概念。它早就存在已久,我們只要扭頭不看這災難電影,就可以把我們自己交付給一個活絡思想與組織行動的融合。(任何事可以讓我們扭頭不看這災難電影,並揭竿起義)




** 以上文章為柯鳥中譯,請尊重網上智權。

Friday, October 17, 2008

不要只光做不說 (譯)

Zizek (歐美現頗負盛名的社會學家,哲學家,文化批判家、心理分析學家) 在金融危機之後,10月9號於倫敦著名報刊 “London Review of Books” 發表評論。

光做也要 ”說”!

如同局內人一語道破的痛,今日金融危機最令人震驚的就是,”沒有人知道怎麼辦”。畢竟,”期望值”也是遊戲規則之一,市場如何回應干預行為並不是靠那些銀行家交易人對干預政策的信心,反而更重要的是,他們揣摩其他人對他們的”期望值”。凱恩斯把股市形容成在百張美女圖中挑選佳麗,”我們不會選出主觀上最漂亮的,也不會選出泛泛之輩,我們已經進入見山不是山的境界,而竭盡心思揣摩大眾審美觀而挑出適合普羅大眾的美女” 即使在沒有知識的情況下,我們一直被迫抉擇。或者,如同John Gray 所道” 我們被迫自由生活

Joseph Stiglitz最近寫道,”儘管經濟學家皆認為Henry Paulson的援救之計於事無補,但是政客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所以,我們就禱告這群出包的各懷鬼胎,特殊利益、誤入歧途、右派意識形態的,還可以想出一些救市方案,或者不會出更大的包。” Joseph可說是寫到痛處,因為市場運作根基於信心,(甚至期望是對他人的信心),市場回應政府的干預救市不是靠事實後果,而是靠市場對此方案的信心程度。即使救市方案算計錯誤,其實還是行得通的。

布希在金融危機跟911恐怖攻擊後發表的演說似曾相識,都是強調美國人民生活遭受威脅,並要求以”快、狠、準”的行動來面對危機。同時,他以退為進,呼籲國民暫時妥協擱置美式價值(諸如保障個人自由以及市場資本主義),才能以此拯救美式價值。

面對這場我們無能為力的金融海嘯,人們常傻傻地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不要光說不做!” 也許,我們最近是”做”得太多了。也許,現在應該退一步,好好想想然後才”說”對的事。沒錯,行動勝於言詞,但是我們偶爾埋頭苦幹其實是要躲避思考與討論。就像美國瞬間豪灑七千億紓困,卻沒有反思災難源頭。

9月23日,共和黨參議員Jim Bunning認為財政部繼大蕭條後最大手筆的救市計劃是很”違反美國精神的”,他說,一定要有人吞下苦果,我們可以讓那些人自食惡果,不然就是兩肋插刀,分擔苦難。共體時艱就是白宮提出的方案,讓納稅人承擔華爾街的惡果。這大型的紓困方案並非解方,它是金融社會主義,非常違反美國精神。

Jim Bunning 是第一個揭竿闡明反對紓困方案的共和黨參議員,共和黨接著在29號否決了國會救市提案。在他們的形容下,這宛如階級間的戰爭,華爾街對幹平民百姓。他們說,為什麼我們要讓平民百姓掏錢來幫助那群玩火上身的華爾街貴人們? 這不就簡直就是經濟學家口中的”道德危機”? 這危機會誘使人非法行事,因為作惡多端也有保險、律師或其他仲介終究保護我的損失,就像我買了火險,我就不怕火來燒,(甚至我會自己燒掉賠錢貨來賺保險)。同理可證,大銀行的重大損失不但有人善後,還可以繼續營利。

我們應該好好深思保守派共和黨及左派對紓困方案的批評。左派右派同聲共批投機份子與企業高層從冒險決策中獲利,但又有”黃金降落傘”保護他們的損失。同理如此,2002年一月安隆(Enron)風暴亦被解讀為對”風險社會”的一聲冷笑。數以千計員工被裁,他們的儲蓄也暴露在風險下,但他們卻沒有選擇的餘地。然而,深知其中風險也有機會主導大勢的高階人員卻能在公司破產前將股票和期權換賣,降低自身虧損。所以,當我們承認生活在一個需要膽大投機的”風險社會”時,其實只是高權高位的人投機獲利,其他人就承受風險。

若紓困方案被視為”社會主義”方法,只能說,是非常罕見的。因為這個”紓困”方法是濟富,而非扶貧,是幫助了天平那端既得利益者,而非雪中送炭。當它可以助資本主義一臂之力時,社會主義突然就被接受了。但若”道德危機”早就烙印在資本主義的結構裡,該怎麼辦? 問題是,我們無法把平民百姓的跟華爾街的利益分得一清二楚,他們的獲利關係不能相提並論。華爾街的利益不一定是老百姓的利益,可是如果華爾街慘兮兮,老百姓也會跟著受罪,這不平等的關係是華爾街先天的優勢。

標準的垂滴理論(認為政府財政津貼可經過大企業再陸續流入小企業和消費者之手,從而更好地促進經濟增長的理論)反對再分配,其認為重新財富分配並不會使窮人變富,卻會使富人變窮。然而,這表面反對政府干預的態度其實已包含目前政府干預的論辯,儘管我們都希望窮人變富,但是直接幫助他們絕非良方,因為他們不是推動經濟的動能。所以,唯一的政府干預手法就是讓富人更富,這樣他們的財富就會自然而然的流通到窮人手上。因此,把足夠的錢灑到華爾街,這些錢會慢慢流到平民百姓手上。如果你要人民有資金建屋,不是直接送錢給他們,而是把錢轉給那些放款的機構。這是唯一創造繁榮均富的辦法,不然情況就只剩下窮人伸手拿錢卻犧牲掉那些可以創造財富的人。

說垂滴理論是為富不仁的虛偽辯護,也太過驟下結論。真正的問題是,只要我們陷在資本主義裡,這套理論便有其立論空間,也就是華爾街的瓦解的確打擊民生經濟。這就是為何民主黨支持紓困政策卻不違背其左傾立場。但若我們接受共和黨民粹說法就是真的違背左派立場,他們認為資本主義和自由市場經濟對勞工階層是普及的政策,但國家干預只是上流階層來壓榨平民的策略。

政府強勢介入銀行體系與整體經濟早就不是新鮮事。這次金融崩盤就是政府干預政策下的苦果,在2001年網路經濟泡沫化,政府決定放貸導向房市成長。事實上,政治決策是要對整體國際經濟關係負起責任的。兩年前,CNN有關Mali的報導直指所為國際”自由市場”的真相。Mali兩大經濟支柱為南部產棉,北部蓄牛,但這兩項產業目前都而陷入困境,因西方國家違反所謂他們強加在第三世界的”自由市場”遊戲規則。Mali產棉素質極佳,但美國政府花比Mali全國的財政預算更多錢,來保障國內棉農的支助,難怪Mali南部棉花難以跟美國棉花競爭。北部蓄牛業的經濟兇手是歐盟,歐盟每年在每隻牛身上都花了五百歐津貼。Mali的經濟部長說,我們不用您費心教導如何廢除國家限制來獲利,但也請你們幫幫忙,遵守貴國自己設定的”自由市場”遊戲規則,這樣就可以解決我們的問題了。
這時候,那些捍衛自由市場的共和黨在哪裡? 根本不見人影! 因為,Mali的經濟瓦解就是美國所謂”國家優先”的政策結果。

以上闡述皆說明市場絕無中立,其操作永遠受政治決定掌控。真正的兩難並非”要不要國家干預?”而是,”國家以何種形式干預?” 真正的政治,就是奮力爭取掌管人們生活的定義條件。紓困方案的爭辯其實只是在處理我們社經生活根本性質之決策,甚至連階級鬥爭都借屍還魂。如同許多真正的政治問題,這其實非關黨派。這裡不會有所謂”客觀”的專家位置來應付問題,因為要做的是政治決定。

9月24日時,麥侃暫緩其競選活動回到華盛頓,聲明這是放下黨派對立的時候。難道這聲明是他真的準備解決民生重大危機而結束黨派政治嗎? 當然不是,那是”麥侃行走華盛頓”得好時機。政治確實是定義”中立”和”中間地帶”的爭鬥,這也就是為何麥侃提議跨黨派計畫,其實也只是政治手段以非黨派政治來掩飾黨派政治,也是假冒中立形象為全民代言來做最後選情的垂死掙扎,也趁機把對手矮化成只有特定目的的利益追求者。

這也是為何歐巴馬拒絕麥侃延緩第一場總統辯論的要求,並指出金融海嘯會使兩位候選人辯論危機處理更顯重要。在1992的總統大選,柯林頓就是憑他一句 ‘It’s the economy, stupid!’ (笨蛋,問題是經濟!) 而獲勝。民主黨要把這個新訊息好好宣傳一番,‘It’s the POLITICAL economy, stupid!’ (笨蛋,問題是政治經濟!) 美國不需要少點政治化,它需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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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October 15, 2008

Y世代如何面對金融危機? (譯)

這世代第一次面對金融衰退,他們會如何因應?

Y世代們生長在一個房價無止盡上漲又瘋狂購物的時代,但是隨即就要被迫面對殘酷的經濟現實,嚴寒的金融氣候。Tracy McVeigh向Y世代們發問,他們對未來有何期許,又如何計畫去適應它?

以下為觀察報 Tracy McVeigh 評論於2008.10.12
衛報

Y世代們年輕、自信、富裕,而且沒有過過苦日子,但是現在面臨第一次的經濟衰退,未來會跟他們期待得非常不同。這些年齡集中在18到27歲的中產階級年輕人們,生活在自住房、熱愛高科技、了解全球暖化以及國內恐怖主義,熱愛消費的大宗。但是,他們的生活遲早要改變。

Y世代們平均都不知信用卡與借記卡的分別。根據蘇格蘭銀行調查顯示大約三分之二知道蘋果iPod Mini的價位(179鎊),但四分之三不知道一品脫牛奶的價錢。八分之一的人認為”負債”的英文片語(in the red) 只是尷尬臉紅的意思。他們平均有八百首非法下載的歌曲,而且二十人中就有一個月花一百鎊付手機通話費。其中許多人不讀報紙,且三分之二不參與投票。

他們熱愛購物,流行的Topshop,平價的 Primark 或是名牌的TK Maxx,無論在任何一層的收入水平,他們早已習慣予取予求。

若此次的金融危機成為全面性的衰退,沒有人會比這群養尊處優又熱愛科技的新興族群們遭受到更大的打擊。

音樂創作人與Teenage作者,Jon Savage認為 ”儘管這個年齡層終究要面對社會改變的苦果,他們正嘗試進入所謂”大人的世界”,並且在理想與現實中掙扎。” 但是 ”我最想問的是,如果他們不能消費購物,他們能做什麼? 我們的社會被消費主義領導了有十五年之久,這些孩子們有著無數的CD和Plasma電視,還有無可比擬的財富。

這週末在伯明翰大學,觀察報聚集一群一年級Y世代新鮮人問道”此次金融危機對他們有什麼影響?” 他們的答案是: 沒有影響。

一個20歲非傳統職業考量的藝術系大學生Lauren Ludlow說,我一點也沒有被影響到。我比較在乎我的父母,我只希望經濟會在這三四年內自己好起來。

19歲從Ipswich來的法學生Jess Darley補充道,我不認為這次金融危機被過度重視了,但是沒人教我們經濟學,所以我們也無從瞭解起。我想這次的金融信貸危機會影響我們,只是目前無關痛癢。

一些溫室花朵則受父母過度保護,十八歲從Telford來的Amy Perry說,都是我媽媽採買食物,我猜這時候食物可能會變很貴吧。

這次的訪問下,很少有人擔心,他們也不甚在乎。19歲從Southampton來的Joe Griffiths承認他並不關心這次的金融信貸危機。

也許他們不擔心的態度是對的。根據Sussex大學講師David Twigg博士指出,現今學生們對艱困的就業市場是較戒慎恐懼的。他認為”從1983年之後的七年級生其實只在乎累積財富,但是今日的學生們取向多技能的學習,不只是一技之能,他們很努力獲得新知也勇於要求。無論如何,他們終究會成功,他們都是獨力自學,比之前任何的一代還更”裝備齊全”。

當經濟衰退不可避免地帶來的財務壓力,Y世代們也知道如何激發創意。 音樂創作人Savage 提醒道”上一次的經濟大衰退,我們有了龐克,這當然是好事。但是,你必須要奮不顧身才能創造出這麼好的成果,不要忘了,七零年代之時我們也有政治分化與極端主義。

三0年代的經濟大蕭條後,社會漸趨保守控制狀態。所以Y世代們既是心胸開放接受各種想法衝擊,但同時也過於容易成為狂熱分子。覺得自己能力強大同時,卻也不負責任不顧後果,這是很危險的。

教育跟藝術機構也不談未來了,他們只擔心投資資金會減少。一個西倫敦藝術畫廊老闆告訴觀察報,”說孩子們會在大蕭條時候變的有創意是無稽之談。現在不是七0年代,他們早就看到Damien Hirst 和 Banksy 賺進百萬,錢!錢!錢! 就是X跟Y世代們要的。假如他們在藝術業撈不到錢,他們就拍拍屁股變成”環保”銀行家。

回到伯明翰大學,19歲的Paula(不願透露全名)說她很關心這次信貸危機對她朋友的影響,”這次金融危機影響大到無所不至,食品價格高漲,但房租基本上還沒變。學生支出持續增加,如果衰退持續,支付銀行貸款亦要負擔攀升的利息。許多學生還沒有想到這點,我想這需要好好報導一番。”

消費信貸諮詢服務一向關心學生無法管理自己的財務,在過去兩年內,18到21的來電諮詢就增加了十倍。

也有些人警告Y世代將會面對嚴重的住房問題。街友慈善之家的主席Adam Sampson指出,低價售屋並不會帶來任何幫助,因為低價也代表低貸款。這些年輕人不信任津貼補助,他們跟他們的父母一樣,輕於接受不動產,但也就是上一輩的人投資不動產帶來這次的問題。這些孩子想更上層”樓”的機會更渺茫了。

我們每年有24萬新成家人口,但是沒有人為他們建房子。 20年來,新建住宅始終不夠,這不足積欠已久。這次的經濟蕭條會雪上加霜,因為建商們從銀行那邊拿不到錢。我擔心Y世代會與父母同住,變成隱性無殼族,住屋過於擁擠成了另一個問題。

Charlotte Paul 有兩個男孩,14歲的Marcus和16歲的 Charlie,與他丈夫及其22歲的女兒五人同住在Yorkshire。她說” 我的繼女本想今年搬到她自己的公寓,但是貸款沒下來,所以她只好暫居這裡。她對這件事還蠻驚訝的,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就是那個年齡層,從來沒被拒絕過,總是予取予求。現在她要離職然後出國當義工,也不怕回國後沒工作,老實說,我還蠻羨慕她的自信。”

對於她的男孩們,Paul女士先前預想的計畫現在付諸流水,”我們之前支付的銀行保單到Charlie大二可以支付他的學費,然後對Marcus 我們就選小屋住,同時先讓Charlie可以慢慢準備房產。但現在這些努力也付諸一炬了。Charlie不是很喜歡大學這主意,我年輕讀大學的時候正好躲掉最近一次的經濟蕭條,那時有獎學金我就省了就業補助金。也許不去大學可以幫助他迴避債務,並且獲得工作經驗吧。”
這時,Paul 停住不忍再說,她說”我不敢相信我想的如此悲觀”

在Talent-smootie 這家商業顧問公司裡,Simon Walker 花時間為困惑的老闆們來解釋為什麼Y世代還可以這麼自信。他說” Y世代在這麼不樂觀的狀況下,是否會做出不同的事? 當然會”

“ Y世代們跟前幾個世代都不一樣,他們只知道向上爬升欣欣向榮。他們期望工作靈活有彈性,也會付諸行動。前幾個世代會穿西裝打領帶正襟危坐當新鮮人,但是這早已改變,時間也不會倒轉。現在普遍公司裡面早就有一半Y世代的職員們,他們正擔心自己面對金融蕭條經驗不足可能引發曠工或壓力失調,但這現象還沒發生,因為Y世代們正在慢慢適應。畢竟,現在還沒有人失業。

當這發生時,事情必會有改變,特別是商店街。

Retail Knowledge Bank 的分析師Robert Clarke爭論道,高度報導金融危機會擴大其影響。”我們是一小時一小時得漸漸受害,自作孽不可活。” 他又說” 消費者的信心是非常重要的,首先豎起白旗宣告退敗的人是非常不負責任的。這種不可取的心態會比任何銀行倒閉加速帶領我們進入大蕭條。商店街的銷售量還沒顯示衰退。但是很有可能商店街明年就要對年輕人們另眼相看,也必然有店家關門大吉。

然而,根據Robert Clarke,這也不全然是壞消息,”Y世代的樂觀是正確的,因為很有可能人們依然有
工作,而且仍然衣食無虞。”

“當然,一些在服飾店周末兼差的大學生們可能就要捲鋪蓋了,但是他們將不用負擔貸款,房租也會便宜些,口袋還是有錢叮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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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October 7, 2008

表演藝術大哉問 (譯)

表演藝術在法庭首度亮相

2008.05.14 衛報
Jonathan Jones

處在辯方的表演藝術尚未勝利。這官司本周開始,檢方控告Michael Stone企圖攻擊北愛爾蘭議會,但其辯護律師則聲稱那其實只是”表演藝術”。根據檢方表示,Stone是北愛防務協會的前槍手(北愛爾蘭最大的新教徒準軍事組織),先前因殺人而定罪。在2006年他被逮捕時,已承認他計畫行刺共和派新芬黨黨魁 Gerry Adams 和 Martin McGuinness。

這可能是第一次在法庭上有這麼”前衛”的藝術,但這絕對不是第一次藝術溜出畫廊。在Mark RothkoBarnett Newman的嚴肅討論中,我們偶而才會聽到”抽象表現主義”這詞,但是我們在日常生活卻常聽到“達達” , “超現實主義” ,以及“表演藝術”這些詞來形容我們不甚了解也無法描述的行為。有可能是一個我們聽不懂的笑話、或者是挑釁行為、或者病態表演等等我們無法言述的模糊地帶,讓它變成了所謂的”表演藝術”。

表演藝術常常過分的挑戰大眾,像小野洋子嚴肅的要求觀眾剪掉她的衣服,或是法國畫家Yves Klein把裸女當作油漆刷。但是當表演藝術溜到流行文化時,就像地下絲絨樂團,神奇傑作滋然而生。

幾乎所有偉大的表演藝術家都是會說笑的喜劇演員或是龐克搖滾人,真的嗎? 當Andy Kaufman在Taxi喜劇扮演Latka時,他怪異又不按牌理出牌的表演的確困擾了美國人,他是喜劇演員還是表演藝術? 我從來沒在藝術畫廊看到那種革命性的震撼,可是Kaufman迷樣般的表演就像達達主義登場時的震撼驚奇。諸如,他為什麼要挑戰婦女摔角? 他認真的嗎? 他從來不笑的。

“表演藝術”就是當喜劇不再搞笑、當音樂開始變得刺耳,這時,就是藝術被解放的那刻。當然,這也有可能把你告上法庭,就像Kaufman,他之前在電視訪談秀被一個男摔角冠軍揍扁,他認為Kaufman應該要跟男性摔角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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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October 4, 2008

情色與藝術之裸 (譯)

名模Lily Cole拍攝花花公子封面算藝術嗎?
英國獨立報 10.04藝術評論版

Lily Cole 說她拍的花花公子封面是藝術,但會不會只是另一張情色美女圖?

正方: Robin Simon

是藝術嗎? 在1865年巴黎沙龍展出Édouard Manet的Olympia畫時,他們早就問過同一個問題。這幅畫醜化了巴黎,不是因為Olympia裸體,但卻因為她是脫衣入鏡,Lily Cole跟Olympia一同道盡其中差異。

傳統上的藝術”裸體”,大致上皆裸身入鏡,但偶而也有一縷柔衫若隱若現巧妙遮掩特殊部位。然而,像Olympia 或Lily Cole這樣全裸的女人,反而是只戴著項鍊或穿襪入鏡。

事實上,雖皆是裸身入鏡,衣物褪至腳踝的視覺震撼總比幾近全裸強烈多了。拿Olympia來說,她可是穿著鞋的,而且不是拖鞋,她的左腳上掉呀掉著隻高跟鞋,另一隻鞋躺在身邊。藝術家明白告訴觀眾,她剛輕褪羅衫,她可能在等待先送花來的客人。在那時,她是脆弱的卻開放的。事實上,眾人皆知扮演Olympia 是名為 Victorine Meurent的畫模。

這幅畫大膽又成功的玩弄”何謂藝術”的想像,但若說Manet的Olympia畫作不是藝術,那我真不知什麼才算藝術了。我甚至還沒提到畫作裡的床腳,黑貓高舉勃起的尾巴就朝著在床上搔首弄姿的Olympia。這正就是藝術裸體的挑逗之道。Manet令人聯想早期畫作的維納斯,特別是Titian畫的 Venus of Urbino (Uffizi, Florence) 與 Venus,就怕我們忘了什麼是愛神。

躺在床上的小子可能不合你胃口,但是Lucian Freud 完全意識到在床上半穿黑襪的裸體男性也會比全裸更帶強烈暗示。這一切都是要出奇不意的把你吸引到一個有情有欲的血肉之軀,而不僅僅是把”愛”這麼抽象的東西擬人化。

以上說的性暗示對只有20歲的 Lily可能過於強求,但是攝影師們很顯然且自覺地依然服膺於此原則。所有的照片都在操弄同一個訊息,這就是為什麼那裡要有雙襪子、那裡要放隻泰迪熊。也難怪貓王曾說”讓我當你的泰迪熊!”

重要的是,在歷史上,沒有任何藝術裸體不帶丁點性暗示或挑動情慾的因子。

豪華的Knole莊園放置著Dorset公爵三世的情婦雕像,Giovanna Baccelli是名芭蕾舞家,雕像同真人大小,就俯臥在樓梯腳下。有趣的是,這名異女(異性戀女子)正好挑選了一個最有名的古代雌雄同體之姿。但是公爵不只向他的密友們展示了雕塑家Locatelli的傑作,還包括了許多原雕塑模型,這樣他們也可以一起愛撫他的情婦。所以,不管再怎麼道貌岸然,若這些裸圖不夠情慾盪漾,那就不是件藝術佳作。請記住,Goya畫了兩個版本的Maya,一穿一脫。兩張圖被安裝於旋轉裝置上,所以她的愛人可以看到裸體,而其他貴客們就好好欣賞她的著裝圖吧。這兩張圖都是極好的藝術傑作,而Lily Cole 的照片我也覺得挺好的。

(Robin Simon 為英國藝術雜誌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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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方: James Fox

為了討論Cole最近給歐洲群眾的視覺震撼,我們首先排除無限上綱的高道德爭辯。這跟誰贊不贊成色情無關,這也不是誰喜不喜歡Cole,更不要亂踏地雷的討論一個裸體花花公子模特兒打扮成氣嘟嘟的小孩抱個泰迪熊是否正確,這裡還不夠用到醜聞的驚嘆號。

其實很簡單,這只是一個分類的問題。Cole辯稱她的近作為藝術,她寫道”裸體一直存在藝術裡,這並沒有因此貶低人體,甚而讚頌人體”。毫無疑問,她是對的。裸體一直存在藝術裡,未來也是。女體之裸淵遠流長地一直是人類的視覺想像,從舊石器時代出土的Willendorf維納斯,現在有凱特摩斯成了藝術家的靈感之源。

Cole說的也對,裸體展示對人體之美同褒同貶。但是,這不意味花花公子上赤裸裸的Cole就是所謂的裸體展示。

其實,她只是一絲不掛。斷定裸體的關鍵可說是差以毫釐,失之千里。裸體會一直是裸體,她不穿扮,也不需再褪去任何衣衫。更重要的是,她絕對不會給予觀者情色的幻想。而色情,就是在這模稜兩可中油然而生。

這也不代表Cole所拍攝的就是藝術。當然,藝術可以是任何東西,但不是每件東西都是藝術。無可否認地,上個世紀我們見證一個原本保守且封閉的分類產生了一場根本的重大變革。從此,只要加上適當的包裝,一些似是而非的作品都可以成功地分類成藝術。幾乎沒有學者會否認Duchamp翻過來的小便斗是上世紀最具影響力的藝術傑作。

小便斗是藝術不是因為它好看,其實它並不美觀。也不是因為它作的精緻,其實它也不講究。它是藝術是因為它包裝的好,因為它是藝術家創作,陳列於藝術展覽。

Cole對藝術的標準是她躺在碎片中,而旁邊是工作室地板上她褪去的衣物。如果她的表演是藝術,老天爺呀,那幹嗎在花花公子裡拍? 要爭辯色情就是藝術無亦是指鹿為馬,它倆可是絕絕對對迥然不同的。

我衷心支持 Lily Cole 想用她的裸體來讚頌人體之美,並且為這豐富美好的藝術傳統貢獻出力,但是選擇花花公子可能不是個好主意吧。

(James Fox 是大英博物館Statuephilia展覽的合作館長,也是英國電視節目More4 tonight 'The Story of Sculpture'的顧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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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夫"莫敵之閹割好手,莎拉培林 (譯)

米勒Jacques-Alain Miller (拉岡之姪亦是心理分析學派重要學者)
Jake Bellone, James Curley-Egan 英譯

萬”夫”莫敵之閹割好手,莎拉培林

選擇培林是時間性的象徵。在政治上,是女性主治的開始。但是,請小心,這再也不是女性架拐子,學男性擠進男性社會。我們已經進入了後女性主義時代,所謂的後女性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隨時可以幹掉政治圈的雄性們。這類過渡在希拉蕊的競選活動看的一清二楚,她開始擔起總司令之職,如果這行不通,她就發出潛意識的訊息,放話說”歐巴馬的褲子裡空無一物。” 雖然她立刻收回,但也為時已晚。希拉蕊退出時,莎拉培林不僅立刻開始收疆闢土,小了十五歲的她,也更加兇猛,她高掛女性與生俱來的酸言酸語,(歡樂又直率的) 公然地閹割她的男性對手們, 他們唯一回應就是保持沉默,這打手的嘲諷酸得他們無法還擊,他們不知道如何回擊一個善用女性特質的女性打手。目前,這女人射出”閹割卡”可說是所向無敵。

在法國,我們看到 Ségolène (社會黨的女性候選人) 大刀揮向 Fabius 和Strauss-Kahn,但隨後為了維持母親形象所以忽視了好挖苦她的Sarkozy,且接著加入了樣板陣容Martine Aubry 及 Michele Alliot-Marie。

到底是什麼讓這兩代的女人有了明確的區分? 第一代女人模仿男人,仍有陽具崇拜情結,而且表現得好像她們也有一副。後浪第二代知道所謂陽具區區是假象,無須認真對待,是去了包袱的女性。這個培林秀出新女性什麼都不缺(沒有舊女性時代的閹割情結),天不怕地不怕的拿著獵槍又生一堆孩子,她呈現出”畫口紅的鬥犬”的形象可說是所向披靡、萬夫莫敵。

那麼歐巴馬已經輸了嗎? 在沒有選擇希拉蕊作為搭檔的狀況下,他替馬侃鋪平了進軍之路。(其實歐巴馬的太太也是個強手鬥牛犬)。多虧培林,馬侃終於回到這場選戰。培林使美國充滿熱情,她把新的Eros(愛欲)帶回政治。如果歐巴馬勝利,她下四年將會是更好的挑戰者。如果馬侃勝利,希拉蕊將會是四年之後頭號對手。在任何情況下,新一回的政壇女性奪權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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